第二十一章

第二十一章

钱震海驾驶飞机飞了十分钟,发现航路前面一片迷蒙,能见度极低,什么也看不清。

副驾驶对钱震海说,中队长,我们返航吧,再往前飞就要进入雷雨区,飞机让雷电击着,可能要出大事。

话音刚落,一个耀眼的闪电弧线在前面划过,接着就轰轰隆隆地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,与此同时,一个巨大的火团在前方不远处炸响。接着,细密的雨点就抽打在了飞机风档玻璃上。

这时,钱震海在耳机里听到了大队长曾光达的命令,021,我是001,现在天气急骤恶化,无法执行抢救任务,我命令你立即返航!

钱震海听了大队长的命令,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天气,觉得真不能再往前飞了,只好压坡度调头往回飞。大雨在后面一路追赶着钱震海驾驶的飞机。

钱震海驾驶飞机在呈贡刚一着陆,一场大雨就倾泻而下……

路铎听说直升飞机因天气原因,起飞十分钟后又被迫返航了,在塔台上急得团团转。他突然想起山晓父亲写给部队的那封信,急得眼睛向外喷火……现在41生死不明啊!真要有个三长两短,大队可怎么向41的父亲交待呀?!

雨过天晴,天蓝,水碧,山青,风景如画。
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山晓才苏醒过来。他慢慢地睁开眼睛,慢慢地恢复起记忆,想起了刚才迫降的情景,知道自己已经迫降落地了,还活着,成功啦!

山晓慢慢地抬起头向前看,眼前就是一座褐色的山峰,陡然耸立,让他倒吸一口冷气,后背冒出一股冷汗。这时,天边美丽的夕阳映照在湖面上,也映照在飞机的座舱仪表板,晃着山晓的眼睛。山晓在仪表玻璃上看到自己那张受伤的脸庞,左额头撞出一条很长的大口子,肉向外翻着,脸上流满了血,面目血腥恐怖。山晓后悔莫及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知道自己在迫降时没能及时用手撑住身体,犯了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,差点光荣了。

山晓侧过身,取出飞机座舱里备用的急救包,摘下飞行帽,用急救包里的三角巾把额头上血淋淋的大血口子包扎起来。然后,又用白色手套擦了擦脸上的血迹。血迹早已经凝固在脸上,根本就擦不掉。他索性扔掉了手套,从飞机座舱里吃力地站了起来,双手在座舱框上一撑,一纵身一收腿,一步就跨出了座舱。

美丽的湖面上闪耀着多彩迷人的波光,四周的群山静静地耸立着,天边有一片火烧云在悲壮地燃烧着,映红了西边的天空。山晓望着清澈的湖水,突然感觉嗓子发干,一阵口渴,想喝水,想痛快淋漓地大口喝水。山晓向前走云,来到湖边,慢慢地蹲下身,双膝跪在湖边。

山晓在湖水里又看到了自己那张血腥可怖的脸颊,上面到处了黑紫色的血迹,他一定要把那黑紫色的脏东西洗掉。山晓跪在湖边,俯下身,掬起一捧清澈的湖水洗脸,洗脸上黑紫色的血。直到把脸上黑紫的血都洗干净了,看看自己又恢复了英俊的模样,才罢休。

山晓眼前的湖水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,不能饮用。山晓慢慢地站起身,向旁边走了十几米,换了一个干净的地方,又跪在湖边,深深地俯下脸,把嘴贴在湖面上,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清澈的湖水。他觉得湖水好甜好甜,一连吮吸了十几口,才停下来。还觉得不过瘾,又深深地俯下脸,又吮吸了几大口,才罢休。

山晓在迫降前,把四周的地形已经仔细观察过了,湖泊四周山峦叠嶂,荒无人烟,无处可去。他现在和任务就是原地不动,保护好自己和飞机,等待部队派出直升飞机救援。如果顺利的话,从呈贡机场起飞的直升飞机,一个小时就能飞到这里。这样一想,他就松懈下来,躺在湖**,把自己摆成了一个“大”字形状,呆呆地望着黄昏的天空,望着天空千变万化的火烧云,等待直升飞机飞过来救援……

远处,两只金沙江大灰狼闻到了湖边的血腥气味,顿时就兴奋起来,互相交换一下眼神,寻着血腥气味向湖边跑来。跑在前面的是一只公狼,后腿有点坡。跑在后面的是一只母狼,右边的耳朵少了一只,右眼也瞎了一只。两只狼是一对老夫妻,身经百战,见多识广,老谋深算。眼下,这对老夫妻已经多日没进食,肚子饿得瘪瘪的,眼睛暗淡,皮毛粗糙,耷拉着长长的舌头,流着口水,越跑越快……

山晓还躺在湖边,呆呆地望着天空。天空的颜色已经由深蓝渐渐变成黑蓝,火烧云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。月亮也从山峰后面悄悄地爬上来,悬挂在黑蓝色的天幕上,很圆,很亮,很迷人。

两只大灰狼离老远就看见了躺在湖边的山晓,眼睛突然就明亮起来,加快了奔跑的速度。

躺在湖边的山晓耳朵极灵敏,听到地面上有沙沙沙的细微动静,扭头一看,顿时一惊:是两只大灰狼!眼睛里冒着凶光!正快速向他逼近!

出于条件反射,山晓什么也没想,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,面对两只穷凶极恶的大灰狼,毫无惧色,紧握双拳,侧身站立,摆出一副准备赤手格斗的架势。

跑在前面的公狼见山晓突然蹦了起来,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,停住了奔跑的脚步,用狡猾的眼睛盯着山晓,思索起来。后面的母狼跑过来,和公狼并肩站住。两只狼互相看了看,不敢轻举妄动,好像在研究对策。

山晓趁着两只大灰狼研究对策的空当,迅速掏出了别在腰里的五四式手机,“哗啦”一声,把子弹顶上膛,枪口瞄准了少只耳朵的母狼额头,立即扣动扳机,只听“砰、砰”两声枪响,那只母狼的脑盖就被打出两个血窟窿,鲜血像水龙头放水一样喷涌而出,身体摇晃两下,应声倒地,四肢又挣扎了几下,就不动了。旁边的公狼见状不好,觑了山晓一眼,调头就跑。山晓举起手枪,对准公狼的脑袋扣动了扳机,枪却没响。山晓急忙向后拉了一下手枪外管,竟然没拉动。又拉了几下,还是没拉动,这才意识到手枪枪管卡死了,导致撞针失灵,子弹打不出去,一时就紧张起来。

公狼十分狡猾,它经过的事太多,什么样的猎手都见过,知道怎么对付。它见山晓没向它开枪,就知道形势有变,急忙停住奔跑的脚步,转过身体,盯着山晓观察起来。它见山晓在焦急地摆弄手里的家伙,知道那手里的家伙已经不管用了,成了一个废物,胆子就大了起来,耷拉着长长的舌头,瞪着复仇的眼睛,一步一步向山晓逼近。

山晓见公狼离自己越来越近,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一把伞刀,就把手枪从右手换到左手上,顺势掏出别在腰里的伞刀,用拇指一按键钮,啪”地一声,锐利的刀峰就弹了出来,锋尖闪着寒光,令人不寒而栗。

公狼盯着寒光闪闪的刀峰没有害怕。它这一生,各种武器见到的多了,都没能把它怎么的,还怕你的一把伞刀吗?公狼到底是老奸巨滑,它没急于出手,它想以逸待劳,等山晓出手,这样它就可以一口咬断山晓的喉咙,然后饱餐一顿。

山晓也不想主动出手。他左手举手枪,右手握着伞刀,侧身站立,在等公狼出击,他要看准机会,突然一刀扎中要害,置公狼于死地。

公狼和山晓打着旋,转来转去,足足对峙了三分钟,见山晓没有出手,就以为山晓害怕了,山晓手里的伞刀不过是银样蜡枪头,不足为怕,胆子就大起来,试探着向前逼近两步,见山晓还没有反应,就张开血盆大嘴,一跃而起,猛地向山晓脖颈咬来。山晓迅速一闪身,让公狼扑了一个空。

公狼见山晓躲了过去,恼羞成怒,急忙转过身,又不顾一切地向山晓扑过来。山晓手疾眼快,迅速挥起锋利的伞刀,一刀就剌进了公狼的喉咙,鲜血喷涌而出。公狼很顽强,张开血盆大嘴要咬山晓的喉咙。山晓用伞刀死死抵住公狼的脖子,让公狼的嘴咬不自己的喉咙,然后猛地挥起手枪,用枪柄狠狠砸在公狼的后脑盖上。公狼“啊”地惨叫一声,身体一软,倒在地上。公狼倒在地上还不甘心失败,用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山晓,抽搐了几下,才不动了,那双眼睛却没闭,瞪得大大的,很吓人,看来是死不瞑目。

山晓踢了公狼几脚,确认死了,才长长了松了一口气。这时才发现,自己身上穿的皮飞行服被公狼的利爪抓破好几处。

天渐渐地黑了。又刮起了北风,风很硬。气温急剧下降。山晓浑身上下都被浇个穿心透,北风一吹,就感到了冷,身边又没有御寒的东西。这时,他想到了飞机,他准备回到飞机座舱里避避北风。

山晓刚要走,突然发现远处有一群狼向他跑过来,数一数有二三十只,张着血盆大嘴,耷拉着长长的舌头,眼睛里闪着绿光,个个都是吃人的架势。山晓一个人,一只卡了壳的手枪加一把伞刀,怎么能对付二三十只恶狼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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